【铁虫】Sleep Walking（梦游症）-part.5
=======
人影仓皇，脚步纷沓，人们四处逃窜。
不知为何，他需要仰着头，成人们互相搀扶，跌跌撞撞。他听见了爆破和尖叫声，一个机器人落到他的面前，它散发红光的眼睛扫到了他，它肩上那个枪炮口对准了他。
他不知道为何自己还怔在原地，他看着那个黑黢黢的枪口，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本应该发生的好像又没有发生，他眼睁睁看着那发脱枪而出的子弹在他的眼中越放越大——
他脸上的面具摔到了地上，紧接着他失去了意识。
Peter手指动了动，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像是脱水而出的鱼，贪婪地呼吸空气。胸腔牵扯出疼痛，眼前茫白一片，他的视线顺着自己的扎着针的左手手背往上看，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医院。
他竟然没死。
他的右手覆上他的胸口，那里正有力地跳动着，宣告着真实。
他尝试着坐起来，一动牵连到浑身的酸痛，他的身体仿佛像是散过架又被重新拼装起来一样，他似乎还听见自己骨头关节发出的吱呀声。他咳了两口气，后背挨着柔软的枕头，倚在床头用力地喘气。
“Peter？”有人敲了敲门，遂之扭开门把进了来。Happy看见他坐在床上，“噢老天，你终于醒了。”
“抱歉，”Peter说话的时候他又咳了声，“我好像又添麻烦了。”
“显而易见。”Happy给他拿了脸盆和漱口水。
Peter简单洗漱过后，捧着Happy给他装了温水的杯子，犹豫地问：“呃...Mr.Stark呢？”
Happy回头看了他一眼，带着同情和怜悯，“你昏迷了三天，孩子，他也需要休息。不过我猜他正往这赶了。”
话音刚落，门似被一阵风闯开，Tony跨进了进来，他走到Peter面前，摸了把他的脑袋：“你感觉怎么样？”
“还，还好......”突如其来的亲昵让他话都卡了壳，要知道以前Tony连抱他一下都要僵着脸说我们没那么熟的。Peter瞬间耳朵红透了，他赶紧低下头。
Tony转身对Happy说：“给我们点时间单独谈谈。”
Happy看了他，又看了眼Peter，“又要我出去？”
“显而易见。”Tony摘下他的墨镜放在Peter的病床床头，拖了张椅子坐在他床边。
“OK。” Happy带上Peter用过的洗漱盆，“我就在门外。”
Happy走后，病房陷入了寂静。Tony沉默地看着他没说话，Peter揪着被子边，手心都出了汗。
他张了张嘴，踌躇着说点什么，又悻悻地闭上了嘴。
倒是Tony先开了口：“说说这怎么回事？”
Peter抬眼看了看他，又低下头揣摩自己的掌心：“就，前段时间睡觉的时候，发现自己可以飘出体外。”
“在虚体状态下，我可以穿过墙壁，可以一瞬间飘到几万公里外，我闭上眼能够感知到别人的位置，我还......”
“还能实体化？”Tony忍不住打断他。
Peter默默地点了点头，“之前的两次都是我的意愿十分强烈，我也不是很清楚怎么的，就从空中落到地上。”
“两次？”Tony敏锐地抓住了重点，“还有一次？”
Peter恍如醒悟自己说漏了嘴，但Tony的视线盯着他，他压力彼大，谎言在舌尖转了一圈又咽回肚子里，如实道：“还有一次...在你的卧室。”
“我的卧室？”Tony看起来不明白他的卧室和实体化有什么关系。
“那次你做了噩梦。”Peter鼓起勇气，看向Tony的眼睛，“你看起来很痛苦，我落到了地上，抓住了你的手。”
Tony看着他的眼睛，恍然想起的确有天晚上，他在梦里的泥潭里深陷，忽然有只手抓住了他。
Peter的眼睛是浅浅的褐，揣着他自己可能都不察觉的谨慎，他像玻璃易碎品如履薄冰的看着他，Tony看见了他那藏在瞳孔深处的小火苗，它摇摇曳曳散发着倔强的光，似乎在努力地摇旗擂鼓呐喊道——
“Mr.Stark，我喜欢你。”
Peter终于把用厚厚的土埋在心底的话吐了出来，这是他小心翼翼珍藏的宝藏，现在他全摆在他最最崇拜最最喜欢的Mr.Stark面前了。
他的手掌心，他的后颈，全是汗水，他的心脏在狂跳，心尖又在颤抖，乱七八糟的情愫在他的胸腔交织，整个房间都是他聒噪的心跳声。
快说点什么吧......Peter在心里呐喊，他甚至想闭上眼，头埋进被子里装睡，当做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包括这个人，全都丢到门外，蠢透了他，他还想哭鼻子了。
他都想垂头丧气地放弃了，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了一声笑。
Peter抬头的脸上还带着愕然，紧接着他被拥了个满怀——Tony有力的手臂环在他的后背，他透过他身上薄薄的病服，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Tony的体温。
鲜花和小雏菊塞满了他的鼻腔，他的心跳几乎要突出他的胸膛，燥热顺着脖子而上，攀上他的脸颊，他晕晕乎乎的脑子轰一声炸成了烟花。
Peter几乎要咬掉自己的舌尖：“Mr...Mr.Stark，我们，我们现在，够熟了吗？”
“当然。”Tony放开他，在他的眼皮上落下一个亲吻，“我们可以更熟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