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狗X玩家晴明
AFK这么久了,看到网易要出《阴阳师MOBA》了,突然想起我家大狗子。
第一人称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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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久没见他了。
我一上来就看见他,他站在庭院里,头顶上、肩上,落了一层的花瓣。
似乎察觉到了我,他突然回头,湛蓝色的眼,扫过来的视线还是如同记忆里那般。
我知道他看见了我,因为他的眉头已经紧紧地蹙了起来,我本想伸出手拥抱他,但是我丢下他太久了,还是有些心虚,伸到一半的手缩回,最后尴尬地举起手打了个招呼:“嗨。”
他没有说话,眉头紧紧锁着,死盯着我,他的眼睛似乎揉碎了水光。
我发誓我并没有看见他的眼泪。
他的眼神仿佛我是他的杀父仇人,他像匹狼一样盯着我,我甚至还看见他死攥着扇柄,手指都发白。我心里发怵,怕他等下一个羽刃暴风扇我的脸,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很久没有摸到这把折扇,但习惯还残留在我的指尖。我打开折扇的动作还是非常地熟稔,甚至还感受到灵力地涌动,已经差不多忘光的那些战斗记忆也被重新唤起。熟悉的感觉稍稍战胜了害怕,我朝他走去,边道:“好久没上来了,这里好像还是没什么变化……”
他突然扭头就走,甚至我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嘭”一声,我被关在了他的门外。
我一慑,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被拒之门外的我只能在寮里其他地方随便逛逛。我昔日最爱我的琴,最后离开的时候我把他放进了我的卧室里,但毕竟也过了很久,我想它可能已经堆满了灰,全是积尘。我甚至已经在努力回想我临走之前把抹布挂在哪里了。
但是打开门的那瞬间,我怔在了门口。
并不是因为里面堆满了尘埃,是我无法忍受的肮脏。而是因为它太干净了,一切都整整齐齐,如同我并没有离开过一样。
我跪坐在我的琴旁,伸手摸上它光洁的琴身,一尘不染。昔日的熟悉感被唤起,指尖脱离了大脑的掌控,等我回过神来,我竟然已经奏完了一曲。
琴弦还在指尖下微微颤动,我惊于它的音色清润如初,并不像一张许久没有被保养的琴。
往日我喜爱在庭院奏琴叹茶,抽屉里还藏着我最珍爱的茶叶。然而如今我的茶具也原封不动地放在原来的位置,我指尖摸上去,并没有沾上一点灰尘。
室内窗明几净,温煦的阳光折进来,一切与我记忆毫无二致,仿佛我离开仅是昨天的事。
晌久之后我才走出我的房间,跪坐得久了,小腿都有些发麻。我扶着门框,一抬头看见大天狗靠在对面的廊柱上,冷冷地盯着我。
他方才身上的花瓣已经全部拂走,我看了看他身后的屋子,外表上还完好无缺,松了口气。
幸好他没有大发一通脾气,把这里卷成废墟。
麻感像蚂蚁啃噬而上,我不得不在走廊边坐下来。大天狗走了过来,冷冷地俯视着我,挡住了头顶的太阳,把我整个人笼罩在了他的阴影里。
我又被他看得有些发怵,但是一时站不起,只能下意识地攥紧手中的折扇。我已经想好了,要是他等下出手揍我,我就,我就……
我还能怎样?我想不出来,我把他丢在这里这么久,又突然出现,要是换做我,管他是谁,先揍一顿再说。
但大天狗表情很平静,只是眼神太锋利,我和他对视了一眼之后不敢再看他。我觉得他要把我撕碎。
我们两个人就着这个姿势对峙了很久,但时间越久气氛越发地沉默,我心就忐忑。麻感已经从我的小腿褪去,但我还是没有站起来。我甚至连抹一把颈后的冷汗的勇气都没有,我生怕我一动,就会打破这个僵局。
但是我觉得我必须说点什么,我的良心使我不安,让我感到了亏欠。
我又抬头看了大天狗一眼,他逆着光,眼神的锋利被他收了回去,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好像有点难过。
他看起来需要我的安慰。我被这个突然冒出的念头吓了一大跳。
“嗯……”我下意识地出声让我自己也措手不及,但我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又悻悻地闭上了嘴。
“你去哪里了?”他哑着声问道。
“我……”
我要怎么跟他解释?用什么样的理由?
我离开是因为我感到了厌倦,但我不能直接告诉他,我失去了留在这里的动力。
我不能这么残忍。
“我出了一趟远门。”我努力地笑了笑,想缓解一下剑拔弩张的气氛。
大天狗突然蹲了下来,阳光终于洒在了他的脸上。他蔚蓝的双眼在阳光下变得透彻,视线钉在我的脸上。他说:“你还会再走的,是吧?”
他说对了。我在他透彻一切的目光里无法撒谎,最终艰难地点了点头:“是的。”
“那你为什么要回来?”他蹙起了眉,似乎情绪波动了起来,起伏的胸膛在按捺着什么。
“你为什么要回来?!”他终于无法忍受,大声质问了起来。我被他揪住了前襟,被他狠狠地推到了木地板上——我的背部被撞得生疼,帽子也掉在了地板上,虽然我自己看不见,但我觉得我扭曲的表情看起来应该很狼狈。
但我还能说什么呢?他早应该在我出现的那一刻,用羽刃风暴把我卷飞才对了。我忽然泄了气,后脑勺磕在地板上,脑袋放空地望着天花板:“对不起。”
虽然道歉也是无济于事是了。
大天狗头伏在我的胸前,我甚至听见了他咬牙的声音——该不会是哭了吧?我有些慌,想碰他的肩膀,又缩了回去。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他慢慢地松开我的前襟,抬起头,脸上的表情重回平静。他眼神锁着我,声音有些哑:“你的式神都走了。”
“嗯。”我早就发现了,我的院子平静得不寻常。昔日会迎接我回寮的萤草、会缠在我身边的妖狐,会在庭院打扫落叶的帚神、会挂在走廊檐樑的灯笼鬼,通通都不在了。
大天狗咬着牙说:“这里只有我。”
“嗯。”我早就发现了,帮我打扫卧室、擦拭琴身、清洗茶具的,都是他。
“没有我,你的院子早就长草了。”他声音突然放轻,却字字戳进我心里,“我也厌倦了待在这里,我不想等你了。”
大天狗紧抓我的目光:“我要跟你走。”
听到他这句话,我突然很想笑。但我意识到这个时候并不能这样做——这是极其不礼貌的,我不能这样,他已经够难过了。我实在是不想再往他心上插刀,但是我很清楚,很明白,这一刀我是必须插的。
他怎么跟我走?我们并不存在于同一个世界,但是他并不明白。
我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佯装冷漠地回答:“你不能。”
我的答案实在是刺人,我自己也深知。果然他像是被烫了一下,身体一颤,慢慢地从我身上起来。
他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我,我忍着心里的痛,继续道:“对不起,我能说的只有对不起。你不明白,你无法跟我离开。”
他握扇子的手似乎又开始发抖,我觉得他又要吃人了,但我除了苍白的道歉还能说什么呢?
我感到一阵无力,也许我就不应该突然心血来潮地上来看看。也许这是个错误。
但是他好歹也陪了我这么久,我们经历过的战斗数不胜数,我们被麒麟打败过,又一同战胜过八岐大蛇。离开的日子我也在心里挂念他无数次,他存在的意义也不仅仅是我的一纸式神。
但是现在我给了他希望,又要亲手把它掐灭。
挣扎流露在他的脸上,却让我备受煎熬。这个院子早就应该失去它的生机,他也不应该顽固地留在这里,守着一个不知期限的等待。
这对他不公平。
我从地板上撑起来,戴上我的帽子:“我记得我还有几个朋友还留在这里,我带你……”
“不需要。”他冷漠地甩开了我的手,“嘭”一声摔上他房间的门。
第二天我上来,发现神龛里多了750个御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