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gdon

来迟了！！！

写一个突如其来的小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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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不和我一起过圣诞夜吗？Pete？”

   他感觉自己的汗顺着后背往下流，首先是手指，然后是小臂，到他的后脊背，如同橡筋拉直。好孩子，他不应该对着May撒谎的，他们一起布置了这么多年的圣诞树，May每一年都喜欢把大象先生放进礼物盒子里（他的朋友从他六岁起就被收走了），假装又是一年新的惊喜——她总是这样说：“虽然我们总面对一成不变的生活，但有时候总需要变成一些新鲜的快乐。”彼得也理所当然在每年的这一晚得到他的快乐：他拥有和大象先生共眠一晚的权利，并且不用吃May做的猪肉馅饼——他们会点火鸡外卖，那家店的厨师偷偷“辣”梅姨，每次都附送甜到腻死人的鸡蛋布丁。

“或许我们可以改变一下方式，也能得到新的惊喜。”他听见自己说。

  “把我丢下算这个决定新的惊喜吗？”May说。

  “我不见得是这样。有人约你，我都听到了。”要命，他终于说出来了。

  

  耶稣基督上帝，他发誓，他从没见过May这幅模样，她竟然别过脸去，害得他也被染得脸红了，他感觉懊悔在疯狂抡打他的胸膛。他竟然把自己的婶婶出卖了——他要羞得钻进大象先生的肚子里，为了一个诱惑的魔鬼交易，他后悔了，要是知道May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他才不会被蛊惑答应Happy。

  令人生气。蜘蛛侠想，目送他们离开的时候彼得甚至想打爆他们的轮胎，圣诞节这么冷，他竟然带着我的婶婶去吹风？彼得后悔被他收买了，即便这笔交易很诱人——他可以找托尼一起过圣诞夜。

  说起来也是没人会相信，他在追托尼。刚成年的蜘蛛侠，想到“追”这个字眼，胸口仿佛生出果酱味的快乐，促使他荡蛛丝的速度又加快，似乎这个词已经既定他们的关系——即便对方应该还没知道。

  他穿过九街区，在西餐馆买了只火鸡。今天他们不能再像平常那样吃汉堡和三文治了，隆重的圣诞夜，这会显得很寒酸。他把火鸡背在背上，还有苹果派，因为他突然想起平安夜会送苹果的——即便已经过了。希望他喜欢吃，他本来想买一只只的苹果，可惜餐馆里没有，而他还赶时间——他闻着背上的火鸡味，感觉食物比他速度还快了，它已经摆放在复仇者基地餐桌上的白盘子，旁边还点着三叉银架的蜡烛，微弱的烛光摇曳在银冷的餐具上。

  可怜的是，待他跳进基地里时，黑灯瞎火。托尼万分叮嘱过他一定要走正门，把指纹录进去布防里，但他等不及在一楼等电梯了——Happy明明万分保证他哪也没去，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桩让他鬼迷心窍的交易不但没有利息且折本了一个亿。

  房间里有人。彼得爬进他的楼层，就敏锐地感觉到。他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微弱的光线让他足以看清床上拱起的被子里有一个人，床头乱七八糟横了许多酒瓶子。彼得在站着，默默注视了他几分钟，又出门去了餐厅，放下背上的火鸡。他返回房间时，发现人已经醒了，正在洗手间扶着马桶吐着秽物。彼得感觉到惊奇，这么多酒精都不足以溺死他的睡眠，他只是闻到这股酒味就已经头脑发烫了。

  托尼吐完走出来，看见他，竟然歪歪倒倒晃过来揽他的肩膀：“嘿，帕克，你来了，一起喝吗？”

  “不用了。”他赶紧后退几步，离开他的酒味，不然等下他俩就要一起摔到地上。托尼暗嗤了声无趣，然后把自己摔回床上，倚在床头，神色醺然：“找我？”

  “我买了火鸡。”彼得指指外面。

  “我不喜欢火鸡。”他说，“还有其他的吗？”

  彼得点点头：“苹果派。”

  “拿给我。”托尼指挥道。

  彼得看他应该饿了，三口吃掉一个苹果派，问他还有没有。彼得摇了摇头，他只买了两个，本来打算一人一个的。于是他撕了点烤火鸡给他，刷了点蜂蜜酱，托尼皱了下眉，还是吃了。

他看着饼碎的残渣掉进被子里，被翻身碾碎，陷进绒毛，变成酒气。托尼突然问他：“有什么想问的？”

  彼得抬头，在他醺醺的眼里看见自己发愣的样子。他猛地抽回神，摇头道：“没有。”

  “晚餐不错。”托尼用似乎夸奖的口吻道，“那有什么想说的？”

  彼得看着他的眼，忽的一个激灵。他们都太聪明了，简直不用多说一个字，彼得从来没想过要把他的“追”直直摆到明面上来——这等于给自己判了死罪。托尼正等着他愚蠢地给他这样的机会，在感情上他狡猾得像条蛇，等他走错路他便杀了这只兔子，他拒绝一个小朋友跟喝水一样简单——而彼得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僵持着在他们面前隔一张纸，他可以在纸后面做一些冠冕堂皇、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事情，即便他们之间这张纸已经变得透明。

  “没有。”他回答。

  “好吧。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到一丝丝的好奇？”出乎意料的，托尼今天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感觉到无趣，放弃话题。彼得直觉是他喝多了酒，已经搅混了他的神智，这些话在平常他肯定不会对着他说，“任何人都会感觉到生气，这里乱七八糟。这么脏，这么臭，不要跟我说你感冒了，要是进来的是小辣椒，她肯定要拿着文件夹把我从墙上拍进浴缸。”

  彼得低着眼看着他的酒瓶，看不出情绪：“我没感觉生气——”

  “那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彼得顿了一下，依旧摇头：“没有。”

  “好吧。”他终于感觉到了无趣，把自己摔进了枕头里。彼得觉得他快睡着了，想收一下他的酒瓶和他吃剩的火鸡，忽的托尼又开口叫他：“Kid.”

  彼得小小地吓了一跳，他转过去，看见托尼眼里醉意更深，“过来。”

  他走过去，然后感觉到酒气贴上他的眼皮。让他的喉间哽塞。

  “给你一个生气的机会，在我清醒过来之前。”他打了哈欠，又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