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vengers4:Infinity Dead【13】

*CP铁虫

*分级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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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回去我又做了梦。

 

  我记得我才十四岁。并没有人告诉我我到底几岁,我下意识认为我十四。我睁开眼发现我在飞机上,我朝窗外看去,我被夹在云和天之间。

 

  很神奇,因为我从来没有坐过飞机。涡轮风扇发动机的轰鸣声包裹着我,我激动地抓紧扶手,感觉鞋底在踩着绵软的云。这架飞机不大,只有几个很豪华的座位,并没有看见任何的乘务人员。我没坐过这么舒服的座椅,仿佛用金子做成似的,皮革散发着金钱的气味。

 

  我趴在机舱窗口,目不转睛盯着外面的云。我意识到我正待在几千米的高空,阳光刺穿头顶稀薄的云,铺在我的眼睑,令我感觉到了昏睡。下面的云层看上去像思梦床一样柔软,我想若是在上面翻个身,味道也一定是甜的。

 

  一切都很好,就是机舱飞机发动机的声音实在太大,一段一段起伏如同碎片卡死在轴心的声音,又如雷鸣般轰打我的头盖骨。安全带也不能绑住我忐忑的惊恐,我好想问为什么这发动机能发出跟我从废品站捡回来的破马达一样聒噪的声音,和这高昂的真皮沙发座椅相衬真是不可理喻。

 

  或许我可以去修一修它。我模糊地想,我靠着在图书馆打工终于买到了一套新的工具,崭新的螺丝钉老虎钳和锤子,拿到手还不超过三天。我一定也有带在身边(我并不知道这能不能带上飞机),或许我可以像只蜘蛛一样趴在外舱修那个糟糕的发动机,这边飞得高,被厚云层挡着,不怕吓到别人。

 

  我贸然离开了我的座位,然后在飞机上神奇地发现了洗手间。我从不知道飞机上也会有洗手间,因为我没有搭过飞机。我只坐过皇后区的地铁,最远也仅去到过曼哈顿,因为地铁上是没有厕所的,它们都修建在地铁站里,大多时候都拥挤肮脏,青色石砖印满来去的脚印污迹,充斥着嫌恶刺鼻的气味。

 

  我没有认真去观摩飞机上的厕所,因为这会很奇怪,我跨过了它。然后我在旁边发现了另一扇门,我拧开门把,结果让我惊喜——我找到了“如耕地的五齿耙被老牛在水泥地上反复拖曳”的“破发动机”声的源头——那根本不是什么发动机,只是个胖子在仰着头打鼻鼾而已。

 

  那是另外一边的客舱,我走过去,我眯着眼,观察他圆圆的脑袋,这个人我认识,我是这样想的。他机车一样的鼾声和南加利福尼亚猫狐一样珍稀,我从未听过有人能把鼾打得如此富有旋律且惊世骇俗——我竟然能把他的鼾声当成了发动机着火!我决定把这拍下来,以后让“他”也看看,不过我憋笑得很辛苦,希望没有录进去我的忍笑声。

 

  糟糕的是我手太抖了,手机差点摔到他的脸上,结果把他弄醒了。他像触电一样弹起来,表情很阴沉,但愿他没有发怒,基督保佑。

 

  我没有被赶下飞机,只不过是被赶回去了原来的机舱。他还把门给锁上了,原来这架飞机还是有空乘人员的,他和那个机长站在门口怒视我,像是观察一只掰断了动物园栏杆的黑猩猩。我发誓我并没有搞破坏,只不过是往回走的时候差点扯开了飞机紧急出口的舱门,因为我以为那边也有另外一个机舱。这不怪我,我没见过,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后面我感觉自己像坐了极速创光轮:我在御林广场和勃兰登堡门转了一圈,白鸽还飞到我的头上啄我的脑袋;德国的女孩笑起来很漂亮,合影还给了我一个热情的亲吻;我没有看到莱茵河,也没有去摸过著名的柏林墙,有些可惜,问了胖子司机,他请示过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敷衍我),说下次有机会再去。紧接着步伐又被加快:我被带到了酒店,得到了一件酷炫的高科技装备,又被送去了有许多超人们在打架的机场。

 

  我跳到他们面前时,脑袋还有些晕。他们像是在发光一样,一开始我还想着我可怕的力量不能伤害到别人,人类都很脆弱的,当我第一次把一个偷车的小贼打进医院时,我便意识到这点,我是个普通人中的怪胎——很快我就无暇顾及这样的想法了,这里人人都是怪胎!那个拿盾的家伙让我吃了一大亏,他竟然拿机场的登机通道压在我身上,还有一个瞬间变大了几十倍的家伙,让我一刹间恍惚地怀疑小时候看的迪迦奥特曼动画片成了真。

 

  我感觉到血脉里有一股兴奋,仿佛是同类的吸引,让我对他们产生了亲近——即便我们在打架中似乎并不是同一个阵营。我和盾牌交过手,跟铁手臂和鸟人干过架,救了个差点摔进汽车堆里的灰色铁家伙,最后那个大家伙一脚把我撞飞,我摔得很惨,浑身都痛,要不是我的超能力让我的骨骼都重塑过,估计早就散架。我躺在地上,捂着心口,看见天际飞来一道金红的光——他打开面罩落到我的身边,我的“上级”,浮动的焦躁似乎通过他按在我胸口的掌心传递到我的心脏,直接影响了我的视野——如果你见过上世纪黑白电视机雪花抖动的屏幕,大概就是那个样子。

 

  我记住了他的脸。

 

 

 

 

 

  我今天撒了谎。我告诉Ben下午Flash找我打篮球,可能会晚点到家。为了掩饰得真一点,出门的时候还装模作样带上了在我床底下藏了将近一年的篮球。

 

  我抱着球下楼,看见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对街的巷口。

 

  我的球脏兮兮,已经在我的衬衫上留下了灰。我在犹豫要不要过去,还没决定好,那辆车缓缓动了,驶到了我旁边,并降下了车窗——Tony看见我怀里的篮球,墨镜下的眉毛挑高:“找我打球?”

 

  “并不是。”我窘迫极了,“这只是个借口。”

 

  “你还是那种出门要报备的乖宝宝?”他直接帮我开了后面的车门,让我抱着脏兮兮的篮球进去,完全不在意会不会弄脏他昂贵的真皮座椅和车毯。

 

  我认真地回答:“我还没成年,不想让家人为我担心。”

 

  他很明显地愣了一下,遂之又想通了很快反应过来,嘴角挑起一点淡淡的笑:“哦,是吗,我都忘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在讲另一件事,但我不清楚。这个人疑点重重,我应该做的是谴责我的好奇心,但我总是控制不住,它雀跃地奔向对方去了——汽车启动了,脏兮兮的篮球安静待在我的脚边,我看着窗外倒退的树,有一点点后悔缓慢爬上我的胸膛。

 

  我还是应该安静待在家,做点代数课外题,我的蜘蛛警示得如此明显,我从昨天决心用他留给我的名片联系他,我一晚上都没能睡安稳,做了很多颠倒流离的梦,醒来的时候差点以为都是真的,那种亲近的感觉是如此强烈,令我心跳加速,头昏目眩。

 

  这种冲动促使着我开口再一次对Ben撒了谎。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做,即便这并没有恶意,我应该分清楚现实与幻觉的,不应该被这莫名的冲动给引导——Ben还在我的身边,那我还有什么想期望的呢?

 

  “你又在想事情。”他说。

 

  我说:“我总习惯于思考。蜘蛛能力,你知道我有这种能力吧?我必须集中思考一件事情,不然我的能力会让我接收到太多的信息,我的脑袋会处理不过来,感觉非常不好。”

 

  “你可以听点音乐。”他指挥道,“按一下你右手扶手左边那排的第三个键。”

 

  我如他所说,车厢里缓慢地开始播放摇滚乐。我没听过这首曲子,像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产物,主唱在鼓击中嘶哑。我平时也听摇滚乐,还有节奏感强烈的流行曲,但我今天忘了戴耳机出门。Ben以前多次责备过我不应该用耳机听这样伤耳的歌,他以为我很喜欢音乐,还悄悄问过我有没有偷偷和朋友组过地下乐队,因为我经常一天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戴着耳机。其实我并不是,我对音乐并没有太过强烈的喜好,只是能覆盖住无用的信息而已。

 

  “你几岁了?”他突然问我。

 

  我怔了一秒,想到他可能又想回刚才上车前的那个问题,“离十七岁还有三个月,”我说,“你的调查资料上连我的年龄都没有?”

 

  “我没有调查过你。”

 

  我脸上明显写着不相信。他看了我一眼,又说道:“你等下大可以翻我办公室的文件。”

 

  我皱了下眉:“全部文件?”

 

  “反正没有什么看不得的。”

 

  “包括你的商业机密?”我问。

 

  他瞥了我一眼,嗤笑道:“你才没有那个商业头脑,你连财务报表都不会看。”

 

  好吧,他说的的确是实话,我的确不懂,我连什么是财务报表都不知道——我是个理科脑袋,现在还在默默计算着他这台车的发动机是多少码率,学校也开设过经济类的预科,我试上了一节后落荒而逃,比西语还要让我举手投降。

 

  “你知道我不懂经济。”我笃定道,“Stark先生,有时候我觉得很奇怪,你好像很了解我,知道我的所有细节(你上次说过了),连我本人也无法反驳,那你觉得我现在应该几岁?”

 

  “我以为已经过去了很久。”他似乎有些答非所问,“有些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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