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vengers4:Infinity Dead【16】

*CP铁虫

*分级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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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未想过,“英雄”这样的称谓有一天也能落到我的头上。


  我从一只变异的蜘蛛身上获得我的能力。当时我还是高中二年级学生,学校组织我们去看科学馆参观,它不知道从哪里蹿出,狠狠咬伤我的手背。


  那天回家我发了一场高烧,腹泻呕吐又神志不清,仿佛全身神经都被制成琴弦,不知哪来的弓拉的我痛苦不堪。随后我再睁开眼,发现我的世界无比清明——我不再需要我的八百度近视平底眼镜,我站在我的房间内,清晰听见本叔用刀片秫秫划着胡子,梅姨在厨房哼着小曲,楼上夫妻的小声日常交谈,楼下水果店卖苹果的吆喝。


  一开始我并没有做“超级英雄”的打算。我家的经济一直不太好,高一下学期为了照顾我上学,我们从郊区搬到了临近市中心的住宅区,离中城高中路程大概只有十分钟。这对我来说方便很多,我不用再从郊区的公交站等半个小时的15号公交车,然后再坐半个小时抵达城中心。但这可苦了May和Ben,说实话他们的收入都并不理想,他们结婚的时候一无所有,五年后又从我父母手里接纳了我,几乎所有的花费都用在了我身上。我们住的地方其实还是皇后区里所谓的“贫民窟”,普通到不能普通的居民楼,一层大概有十几户,几乎门槛挨着门槛,隔音差得仿佛墙壁只是一层纸。他们大多是都是西班牙裔又或者是南美裔渡洋过来的打工族,这里的租金低得可怜,简直就是穷人的最佳择居地。可买下这样的房子却花光了他们的积蓄,Ben在机械厂工作,夜班已经是家常便饭,May在一家小诊所上班,他们还要每个月承担了小额贷款和水电费,可以说是入不敷出。


  当我发现我自己有了那样的能力,我什么都没想,只想到:赚钱。我做了一套简陋的蒙面服,给自己起了个“蜘蛛人类”的代称,混入根本禁止未成年进入的地下拳击场。在那里我挖到了我的第一桶金,还有一个,深刻懊悔至我永久人生的教训。


  失去May后,我曾一蹶不振。很多个无法入眠的深夜,我躺在我的小床上痛苦地悔恨,悔恨这该死的蜘蛛能力带来的诅咒。我找到了往我婶婶胸口上开枪的凶手,曾今一度我很愤怒,我在我的内心将这个万恶的杀人凶手钉上耻辱柱,他在我的心里承受我怒火的荼毒。我想过要杀了他,他让我失去了我的亲人,我要夺去他的性命填补我内心的崆峒。但是我最终还是没有,Ben告诉我,他已经接受了新的生活。“无论如何,过去的已经回不来了。”


  With great power,comes great responsibility,你要记住。他说。


  我把我的简陋战衣改进成如今的模样。我成为一个在纽约大街上荡秋千的神秘人。我开始去做一些善事,我没办法再回过我悔恨的过去救下我心爱的婶婶,但我可以保证别人的婶婶不会离开他们。做好事的开头比开枪犯罪困难得多,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你突如其来的善意,再加上可能我的战衣设计不是那么讨人喜欢,人们普遍第一反应都会对我恐惧。我逼迫自己去习惯,后来我挖掘到了一点乐趣,这种快乐能够冲淡我赎罪般的怅恨,能减轻我每个入梦的夜晚噩梦的煎熬。纽约人民对我渐渐熟悉之后,他们最多就称呼我为“蒙面侠”“蜘蛛怪人”,从来没有人用过“英雄”这个字眼冠以我。


  他说我们都是“超级英雄”。这个词煮沸了我的血,浪潮拍打在我的心岸,一种冲动麻痹了我的下肢,刺激我的肌肉四肢,一种无形的能力将我托起。


  “我们......是一样的吗?”我问他。


  他回答,“单从英雄角度来说,是的。但是你还嫩得很,小子。”


  “还有没有像我们这样的人?”我抓住问他,“超级英雄,变异人,超能力......什么都好。”


  “很多。”他说,“我们有着严重愤怒管理问题的绿色家伙,有会打雷的惊爆点男主,有调皮的小鹿斑比、封了快百年的美国棒棒冰、射箭超准的莱戈拉斯,还有一些从外星来的,一个胖子,一个头顶有触角的蜗牛人,不穿衣服的纹身黑社会,噢,还有一个,你肯定没见过,会说话的兔子,很神奇是不是?”


  我仿佛在听着神话故事,阿拉丁擦亮了神灯,天花乱坠晕头转向。我张了张嘴,心脏在我的喉间跳动。我决定跟他说一些实话:“事实上,我梦见过,梦见过一些,你的人。”


  他调侃的神色一下子敛去。


  “我之前做过一场梦,我梦到我十四岁那年,被带去了柏林。我在机场和一群超人打架,我的对手是一个穿着蓝色制服,蒙着上半脸,拿着个星星盾牌的家伙。我攻击他的下盘,抢走了他的盾,他拿机场通道砸我。后来突然有个怪物,像迪迦变身,突然变得超大,我过去阻止他,被他一脚踹飞。我摔得很惨,浑身都痛,骨头都散架,然后我被硌醒了,发现我压着自己的手机。”


  “你是怎么想的,关于这个梦?”


  我犹豫了一会,问道:“它们是真实的吗?”


  问出口那刻我后悔地闭上了眼。似如枪口给我判了死刑,我懊悔不已,我还是应该安静待在家,做点代数课外题,我的蜘蛛警示得如此明显,这并不是我,并不是我一个未成年高中生应该接触的领域。我被迷惑了,被那些实验室里的魁梧装甲,它们那么冰冷,那么威严,那么亮眼,它们吸引着我,而我却被迫远退它们。它们是英雄,面前坐着这个断了一只手臂的男人也是英雄,蜘蛛侠也是英雄。如是说,我为什么总是摆脱不掉这种英雄主义呢,我大可以蒙蔽自己,我只是个未成年的高中生,帮帮路人(如果我是普通人)早就尽了这个阶段的最大能耐。没人会责怪一个未成年的小孩不去作为的,他们那么小,世界观还处于打地基的阶段,他们不需要去承担什么。我为什么就不能像他们那样呢?把自己沉浸在课本和作业里,课后和朋友一起拼乐高,和某个漂亮迷人的女生来一场心动青涩的校园恋爱,在聚会上尽情嘲笑自己的死对头,Ben还在家里等我,我可以回去和他一起阅读今天的新闻报纸,看看他今天又带回些什么被工厂废弃却大有用处的零件,我们可以一起给我的砖头电脑升级。不当蜘蛛侠的时候我像个普通高中生那么平凡,没人会要求一个普通孩子去承担什么的。我为什么要赶着向往我的热血,从而去否定我拥有过的一切呢?


  “......是的。”


  突然,一个念头出现在我的脑子里,那是我一直遗忘的一个逻辑漏洞,Tony一直避而不谈的细节。他是个很好的话题掌控者,他掌控着整个对话的节奏和走向,我才猛地意识到他的控制能力有多么可怕。他不想让我知道的那件事,他一个字母都没有往边缘靠拢过。


  世界上没有太多的巧合。一件事要是真实发生过了,概率就会成为二分之一又二分之一又二分之一,不管我的主观再怎么逃避,都能从蛛丝马迹、各种细节逻辑搜寻到它背后真实的存在。这个认知让血液从我的头脑倒流,我几乎脱力,我还是在欺骗自己,一直都是。


  我浑身冰冷,如同掉入极地,哆嗦着,又控制自己冷静地问他:“如果你的观点是真实的,我的意思是,你说这个世界的假的,我的经历是假的,这可能是个什么幻境,又或者是什么魔法空间,把我们困在了这里。我是说,假如。假如那是真的,那么你,那么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呢?”


  很显然,我的这个问题意外地击破他的伪装镇静。他的眉毛抽搐地更厉害,带动我心脏那颗疼痛的神经。他那些背好的演讲稿全部作废了,我终于取得了胜利。他美丽的眼睑掀起又垂阖,他欲言又止,只是摇头,也只有摇头。


  我听见自己的哭腔:“我们都死了,对吗?”


  “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呢?”


  “放松点,孩子。”Tony说,“无论你想到了什么,那只是相对而言的。对于你来说现在是真实的,那么这个世界就是真实的。我只是一个客体,相对你而言,你听从你自己内心,不要被我左右。”


  他起身:“我想我又犯了个错误......我只是想确认你状况安好,但我不应该来打扰你。超级英雄在拯救世界,但我们不应该要求一个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孩子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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